“一定要徹查張海濤的‘漏案’,確保不漏人、不漏罪、不漏財、不漏傘!”
全國第一批政法隊伍教育整頓中,中央第九督導組進駐河南,他們不是“空著手來”,而是帶著全國教育整頓辦移交的重要線索而來。其中一條線索,直接指向周口市張海濤涉黑案。
張海濤,曾在當地直河村任村主任和黨支部書記長達12年。12年間,他把持著直河村的基層政權,對村民雁過拔毛,肆意截留、克扣、侵占村民的低保金、危房改造資金等。他還逐漸控制了村干部,使直河行政村黨支部、村委會黑惡化。在他的籠絡下,一批前科劣跡、社會閑散人員聚集在他身邊,有組織地實施搶劫、詐騙、尋釁滋事、強迫交易、開設賭場、敲詐勒索、故意傷害、職務侵占等一系列違法犯罪活動,聚斂了巨額不義之財。
掃黑除惡專項斗爭中,這個犯罪集團被一舉打掉,張海濤于2020年11月被判處有期徒刑25年,并處罰金。但就是這樣一起黑惡大案,卻留下了“尾巴”——當地群眾不斷反映,“黑老大”張海濤還涉嫌一起26年前輪奸未成年少女案,但直到張海濤因涉黑被判刑,案件也始終沒有偵破,對此民怨極大。
在中央督導組的推動下,周口市對案件提級辦理,抽調精干力量成立專案組,展開全面評查、倒查。隨著調查不斷深入,張海濤在26年前所犯下的罪惡,以及他持續逍遙法外的原因,很快浮出水面。
1995年,張海濤等9名社會閑散人員,在周口市沈丘縣城分別參與了挾持、誘騙并輪奸兩名未成年女學生。1996年,公安機關抓獲張海濤等5名嫌疑人,其余4人在逃。然而,案件的查辦卻曲折重重:張海濤等人先是被超期羈押,后被取保候審,再之后又傳喚不到案;在逃嫌疑人到案后不供述就直接被取保候審;幾名做有罪供述的嫌疑人先后翻供,不久后案件卷宗又離奇丟失;案件兩度移送起訴均被檢察機關退回補充偵查,直到1999年,案件被徹底擱置……
“這樣一起嚴重的刑事犯罪案件,竟然被長期擱置,導致張海濤長期逍遙法外、變本加厲,最終成為一名‘黑老大’,必須深究案件背后的原因!”
專案組發現,在26年前的這起案件辦理過程中,公安機關有內部人員指點嫌疑人串供、翻供。其中一名嫌疑人的父親,時任沈丘縣公安局交管所副所長,他指使證人作偽證,并托關系將兒子取保候審。同時,張海濤等幾名嫌疑人的家人都不同程度地干預了案件,有的指使他人威脅被害人,讓被害人將年齡說大;有的將嫌疑人的年齡改小至未成年,以逃避打擊;還有的通過種種關系為嫌疑人說情、打招呼。
另外,原辦案機關管理混亂,公安機關部分卷宗去向不明,強制措施相關文書部分缺失;看守所無當年被逮捕之人的提訊記錄;檢察機關批捕、起訴環節卷宗去向不明,同時責任人均不能說明辦案情況。專案組經過倒查后認為,原辦案單位不重視、卷宗管理混亂,嫌疑人親屬干預案件,司法人員失職瀆職、徇私枉法等因素綜合作用,讓案件辦理陷入停滯。
目前,涉嫌輪奸未成年少女的9名嫌疑人均已到案,并如實供述了自己的犯罪行為。周口市紀委監委對36名原辦案人員進行了深入核查,依規依紀開展追責問責工作,現已對辦理輪奸案中涉嫌失職的12名政法干警立案審查調查,將一查到底。
“這起案件存在典型的‘有案不立、壓案不查、有罪不究’以及違反‘三個規定’等頑瘴痼疾,通過徹查案件,既清除了害群之馬,又依法規范每一個環節的執法、司法活動。”全國政法隊伍教育整頓辦表示,雖然全國第一批教育整頓已經進入尾聲,但對重點案件的突破攻堅仍將持續到底,真正讓干警隊伍從案件中受到警示教育,切實通過政法隊伍教育整頓增強人民群眾的獲得感、幸福感、安全感。據了解,目前全國教育整頓辦已掛牌督辦了一批重點案件,近期將對查辦進展進行通報,同時還將啟動對各地開展頑瘴痼疾“百千萬”線索核查的情況進行抽查、倒查。